陆源的话戳中了海安的痛点,让他暴躁了起来,你他娘的就说是不是你搞的鬼!不是!陆源张口就来。不是个屁,昨夜那一声巨响,分明就是你们的炸弹,虎口渡两百年没有垮塌过,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溃坝海安大骂道:方圆百里成了菏泽之国,百万百姓将流离失所,不知道多少百姓在睡梦中被淹死。就算你他娘的要动手,白天动手不行吗,给百姓一个逃命的机会不行吗陆源冷笑道:就虎口渡的百姓是命,我北凉两百余万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你他娘的还真是会强词夺理。海安眼神一黯,是啊,虎口渡百姓是命,北凉的百姓就不是命了水攻是常规的战争手段,但是何苦波及无辜百姓。他跌坐在舢板上,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失望,他眼睁睁目睹了一切,却无能为力。陆源看他一动不动,忍不住问道:海安是吧,你大老远跑过来,就为了问这个是啊。海安索性躺在了舢板上,雨水渐大,一滴一滴的砸在他脸上,让他睁不开眼睛,曹文虎,让你的人动手,杀了我吧!什么陆源听到这话,顿时不会了,这年头还有人主动送人头上门的陈远提醒道:军长,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,卑职在大夏关任职的时候,就听过海安的名声,他是个好官,虎口渡百姓人人赞颂。陆源点点头,随即道:好端端的干嘛寻死!我不死,我家人得死,我不死,我弟兄得死,我不死,虎口渡的百姓得死!海安捂着脸,声音里满是无奈,曹师爷,动手吧。陆源皱起眉头,海将军,可以告诉我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告诉你又能如何,虎口渡能安然无恙吗,那些百姓能重新活过来吗海安一心寻死,只有他死了,他的家人才不会被清算,那些违抗军令的弟兄才不会被报复。才能换来虎口渡百姓一条活命。死在敌人手里,说不定他还能捞一个英雄当当,或许多年以后,虎口渡存活的百姓提起他海安,还能肃然起敬。活着的海安,是个懦夫,是个废物!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。他感觉自己丢人丢到家了。堂堂一个大男人,居然在敌军门前哭了。那哭声闯入了陆源的耳中,竟让陆源有些蒙圈。你他娘的哭什么陆源问道。哭那些百姓,哭我自己!海安大声道:北凉军是不是软蛋,老子都他娘的把人头送来了,你们到底杀不杀,不杀老子自己动手了!城墙上众人都面面相觑。若是以往,他们早就动手了。可下方那个男人,凄惨的哭声,却让他们动容了。究竟多大的委屈,才能让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将军,主动赴死,又在门前大哭陈远深吸口气,军长,将卑职放下去,兴许,卑职能跟他谈谈。陆源想也不想就否定了,不行,万一是苦肉计呢在水里,卑职谁也不怕!陈远自信的道。陆源依旧不松口,陈远便道:虽然卑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是海安的事迹,卑职也听过一些,他主动求死,怕不是苦肉计。从他的话中,卑职也推断出了一些端倪,如果能够将海安拉入北凉,那北凉水师将再得一员猛将!他很清楚,北凉水师不能只有自己,还需要不同的声音。陆源心动了,那你注意安全,有什么不对,马上动手!卑职明白!陈远点点头,随即坐进了吊篮之中。而陆源则是然枪手瞄准海安,稍有不对,直接开枪射击。陈远下了城,走到了海安的跟前。你是来杀我的海安打量着陈远,报上名来,老子不让无名无姓的人杀。陈远,曾经的大夏关守将,现在北凉任水师团长一职!陈远道。陈远哦,原来是你这个二姓家奴!海安情绪激动了起来,曹文虎,把陆源叫来,让他动手杀了我,然后将我的脑袋削下来,用石灰腌制,然后送进盛京。只要他来,我这里有一项机密可以告诉他!海将军,你。。。。。。滚,老子不与二姓家奴说话!陈远脸都黑了,这家伙怎么不知好赖老子这辈子最瞧不起的,就是叛徒走狗,你给老子死一边去!海安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,想骂就骂,根本不在乎陈远怎么想。那你一心来这里寻死便是英雄了陈远大怒,海安的话刺痛了他,随即暴起,扑了过去。二人扭打在一起,枪手根本不敢射击。陆源沉着脸道:先别急着动手,相信陈远!他死死盯着下方,只见陈远和海安从小舢板上滚落水里,二人在水中扭打。陈远的水性,陆源是知道的,一人当十人。可这海安比起陈远,也是丝毫不差,双方打的有来有回,陈远一时竟然被海安给压制了。这是一员猛将呐。要是能够招降,水师必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送上门来的大将不取,会遭天谴的。不过,若是海安不识抬举,陆源也不会惯着他。二姓家奴,你还挺有力的!陈远没说话,而是调整状态,不在留手,这海安是积年老将,若是托大,很有可能被他溺亡在这浅滩之中。他拉着海安一头扎进了浑水之中,两人在水中纠缠,顿时失去了踪影。大老爷,他们两人不见了!曹文虎惊呼道。别着急,相信陈远!陆源从来就是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时间一点一滴过去,雨水也越发的大,内河的水还在涨,已经浸入内城了。舢板在水中摇摆不定。陆源也逐渐着急起来,要是这两人被卷入了暗流之中,就算水性再好,也极为容易溺死。就在陆源准备让人下去搜救的时候,一个人从水里钻了出来,他手里还拉着一个死猪一样的人。从浅滩走到城墙之下,陈远喘息道:军长,这家伙已经被卑职搞定了!